然后他就醒了过来。

“你想一个人静静吗？”端静似乎看了他的倦意，温柔的抚摸着他的长发，柔声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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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越没有说话，他的面却如同死灰一样了。

明果踮起脚，沈越也从善如的蹲了下来，让小孩凑在他的耳边说话。

“你不是那棵树，我才是，对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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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肃肃你不就是静静吗？

一棵非常陌生又非常熟悉的树，它苍老又年轻，大又弱小，全焦黑，几乎只剩树，然而它虽然看着十分孱弱，却又焕发着的生机。

“阿越……”他轻声唤，然后揽着沈越坐起来，让他靠在枕上，又扯过厚重的被盖在他上，颇为小心翼翼的问，“你……是不是梦见了什么不大好的事情？”他犹豫了好一会，忽然又决绝无比的说，“是君侯吗？”

沈越觉得有累，却又觉得很好笑，然后他摇摇：“怎么会是他呢。”

沈越梦见了一棵树。

这让沈越稍微有一明白了为什么飞蛾会扑火。

端静拧了浸过的帕，似乎还未觉察到沈越醒来，认真的为他拭去了脖颈与额上的汗珠，然后捂了一下他冷的几乎发白的手。端静的神很严肃，又带着一隐隐的担忧与气恼，沈越睁开睛的时候，那一分气恼与担忧却又立刻化为了喜。

沈越在心里为这个的笑话笑了一会儿，就无趣的停止了，他摇了摇-

“我想起小兔、小萝卜、小蛇、小鸟、小地鼠它们了……还有那天，好疼好疼的雷。”

可这与沈越有什么关系，他只是想找到回去的路而已。

沈越起初渐渐觉得寂寞，然后就是刻骨的难以言喻的寒冷。

沈越的神看起来很疲惫，角也像染上了时光的细纹，浅浅的描摹来，透着一难以言喻的沧桑来，这时候的他看起来既不年轻也不苍老，倒真正有了老妖怪的模样来。他轻轻的叹息着，却仿佛每气都像是铸铁的火炉里洒来的那般沉重，角眉梢似乎挂着千斤重的石，微微垂着，些病态的憔悴。

日复一日，年复一年。

“先生……”这是明果第一次“正常”的称呼沈越，他稚气的，小小的脸庞上了一无助的迷茫与孤独来，长长的睫又又卷翘，也不知是雨还是泪意，微微的垂着一颗圆饱满的珠，很是可怜的说，“我想起一些东西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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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声实在是太大了，雷霆也轰鸣个不停，沈越一下没听清，便微微笑着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个地方除了这棵树，什么都没有，没有来的路，没有去的路，空无边际，无论他怎么走，也离不开这棵大树。就像是被束缚在树上的孤魂野鬼，毫无自由可言，他的一切只能围绕着这棵树来活动。

在这无尽的寒冷与寂寞之中，沈越只能尽量的把自己蜷缩起来，去保护唯一的一度。大概过了很久很久，沈越才觉到了一意，然后就是意，像是火一样的温，却并不灼人。

他曾经最为担忧的事来了。

窗外已是月上中天。

第60章梦见一棵树